我家先生从老家打来电话,说,不如给你买个小推车,你做点糖葫芦烤肠,晚上去广场或者学校门口卖怎么样?
反正在县城陪读,工作也不好找,做个小生意时间自由。
我愣了一愣,想了五秒种,说,也不是不行,但我要先去看看人家的生意咋样,因为学校门口卖糖葫芦的太多了。
那有啥,卖的人多,吃的人更多,他说。
晚上接孩子放学的时候,我就把电车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车旁一停,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观察起来。
这个卖糖葫芦的是个中年女人,四十五六岁,穿件红色呢子外套,手臂上戴着同色系的袖头。
一头细软的黑发扎在脑后,脸上被深秋的风吹出不少皱纹,一双肉眼可见粗糙的双手正在小煤炉火上的煎锅里翻着淀粉肠。
临近放学,她正在加紧煎制,动作熟练,脸蛋上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煤炉的烘烤而浮现出红晕。
我过去, 要了两串糖葫芦,扫码付完钱孩子出来了,我俩一人一串,我咬了一口,很甜很粘牙。
第二晚照旧老地方停下,我发现她的生意还蛮好,可能是地理位置好,也可能是她的小车显得干净,人也精神利落,小女孩们都喜欢在她的摊上买糖葫芦。
我看了很久,这晚我要了两根肠。
第三晚,我下了电车,先跟她打个招呼,又问她家是哪儿的,干多久了。
看在老顾客的份上她很热情的跟我聊开了,原来她一儿一女都在外地读大学了,她这年龄工作不好找就在家做个小生意。
直到趁着热情我抛出我的问题,你的山楂在哪里进的货?
她抬头瞥我一眼,说,你也想干这一行?我有点讪然的说,也不是不可以啊。
她笑了笑,指着她的装备一五一十的跟我介绍了一遍,最后说,你看着就不像能干这一行的,可以当个娱乐,先在家练练。
这晚我说再要两串糖葫芦,她没卖给我。
带着孩子买点文具,出来的时候见她收了摊,推着小车正拐进一个巷子里。
路灯的光照不进深深的巷子,小推车上车灯的白光,微弱又孤独的射向前方。
车轮子辗到一个砖头,整个车身晃了一下,车里挂着的收款码也跟着晃荡起来,她的脚步,缓慢中带着几分疲惫。
寒夜里,看着她的身影和小推车在巷子里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,我才收回目光,骑车回家。
做事要趁热情,隔天我马不停蹄的买了食材开始大展身手,可不知为啥做出来的糖葫芦黢黑。
这谁吃啊?尝试了N次失败后,我承认我果然不是干这一行的,我打算放弃。
但食材扔了可惜,我想了想决定拿去送给那个女人。
可是接连三个晚上,我却再也没见过她。
她到底去哪儿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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